诗文库 正文
以张华为度支尚书诏(五年) 晋 · 晋武帝
出处:全晋文卷五
一年不收,使公仅俱匮,不唯天时,乃人事有不尽也。故总要者,正在度支尚书也。其以散骑常侍中书令张华为度支尚书(《御览》一百十七引《晋起居注》)。
题孙伯符墓 南宋 · 韩淲
押词韵第四部
自无太史慈,孰对孙伯符。
群舒有馀地,周郎或知予。
既推道南宅,以湿谩相濡。
本拟驰中原,扫灭邺中都。
天乎许贡客,一箭失壮躯。
黾勉付后事,张昭乃其奴。
赤壁之火攻,仅可保全吴。
公瑾复不长,伯业益荒芜。
至今春草生,高坟在姑苏。
传言尚相点,经行倍踟蹰。
异代岁月速,谁为(疑当作谓)我非夫。
酹酒起英爽,白杨鸣赤乌。
荆州或已分,曹刘竟称孤。
堂堂破虏冢,归命诚足俘(明钱谷《吴都文粹》续编卷三七)。
次韵赵签判用李漕韵见示 宋 · 周紫芝
七言律诗 押先韵
九陌尘中度岁年,不堪乌帽著华颠。
名虽已愧周公瑾,诗或时参孟浩然。
岂料晚途莲幕客,肯来同醉玉壶天。
人间富贵须公等,佩楪从今可尽捐。
周瑜赤壁之鉴 宋 · 李舜臣
出处:全宋文卷五八五四、《江东十鉴》(清抄杜藕山房十种本)
臣闻举江东之力,足以抗天下之全师者,赤壁之战,为之张本也。当汉之季,曹操以阴贼险狠之资,潜移汉鼎。义师之定于江东者,操所不便,将遂并吞之。荆州之役,长驱数十万之众、飘忽奋迅而下江陵,目下已无吴越矣。尚赖江东诸将,忠愤激烈,出而与刘豫州等合谋并力,藐其巍巍而疾攻之,一举而焚之于赤壁之下。当此之时,老瞒褫魄,颠沛濒死,义师之气,遂大振于东南。六朝举江左以图中原,此为第一机会。江东君相,倘能乘此之锐,蹙彼之困,命一二骁将间道衔枚,以要其归路,而周瑜等辈继以大将蹑之,则彼众可以尽得,而操可生虏,惜乎孙、刘之不知出此也。曹操既遁,荆楚既平,其意以为虎豹豺狼之属既已驱而出诸境,不啻便足。于是关羽、周瑜杂处南郡,而刘豫州亦遂驻兵公安,聚三雄于荆州,而纵曹操于河南,则是曹操以荆州为饵而渔天下也。呜呼!以一荆州而絷三雄,遽至于顿舆息辔,而倒戈自攻,此何为也哉?至此然后知赤壁之役所以不能遂入中原者,非江东土绵力薄之罪,而孙、刘纵敌以争荆州之罪也。且荆州之地,吴蜀之冲也。天下有变,命一上将将荆州之众以向宛洛,则足以撞敌人之胸臆,孙、刘于此从而争之固也。然愚窃以谓孙、刘之争荆州、当争之于赤壁未胜之前,而不当争之于赤壁既胜之后。何则?江东之师,联镳并辔,才过襄邓,则荆州已为筌蹄矣。奈何周瑜、吕蒙之徒,眷眷于此,自赤壁既胜之后,且战且攻,至荆州而遽止,终不肯越荆襄一步,以向中原。今日借荆州,明日索荆州,今日夺荆州,明日分荆州,六七年之间,以一荆州之故,内自相攻,而中原国贼乃置之于度外。逮夫襄阳之役、关羽方入于樊城,而吕蒙摇橹之声已传于江陵。关羽才死于樊城,而先主七十馀屯已出于白帝。兵连祸结,又复三年。是时操死丕立,中原之衅,正当可乘,而吴蜀方自以干戈相向,梁寓、赵咨之徒奉吴之聘以讲于魏者,盖无虚日。至于辛毗任子之请,辞之不可,然后白帝之聘始通,而合二长以兼天下之说始用。吁,已晚矣!故吴自濡须、中洲之役而下,凡八攻魏;蜀自祁山、天水之役而下,亦凡八攻魏。其间如吴克石亭则蜀围陈仓,蜀出武功则吴向合肥,谋不为不同,力不为不并。然是时魏居中原,根本已植,位号已定,其衅之隙可乘,无复如曩时矣。间有攻一城,取一邑,鏖兵相敝,仅能克之,往往得不偿失,空自疲薾,其计失也甚矣。向使赤壁既胜之后,移争荆州之心以争天下,因操之败,穷兵逐之,使河洛之妖氛顿息,而汉之日月重光,则当涂氏之子孙,安得有如今日之陆梁也哉?惟其器褊而量狭,志小而谋疏,知有荆州而不知有天下,故赤壁之役,有大机会,可以混一四方,而遽失之。以此而观,则周瑜等辈逐曹操于华容,而使之归于许洛者,乃所以除地于荆州,以待孙、刘之争耳,可不为之长太息哉!虽然,汉自建安之末,吴自为吴,蜀自为蜀,固不可强连鸡之栖以图中原,其取荆州之地而中分之,尚无足多责,而东吴之君臣,英才有馀,而立志不广,则深可责也。观吴自破虏以来,立国于江东者,盖亦数世,吴之君臣至望画江而守之,初未尝有志于中原,故鲁肃首陈鼎足江东之计,止欲包有荆楚;而吕蒙间陈规取关羽之计,亦欲全据长江。其谋取荆州则久之,而其进图天下之计则未之前闻也。朱宣尝因石亭之胜,请进取寿春,以窥许洛,而吴王弗用。商礼尝因魏氏之丧,请西命益州,以共图大举,而吴王又弗之省。五十馀年之间,命将出师,攻城略地,东不过合肥,北不踰襄阳。抑尝征阳夏,围新城,攻六安,然阳夏之役,荀禹乘山举火,则遽退;新城之役,魏明帝亲至寿春,则又退;六安之役,司马仲达引军救樊,则又退。其轻出游兵,姑欲抄掠缘江之一城一镇而已,非真一举而取中原者也。其弃蜀而讲和于魏,取荆州而全据长江者,亦吴之君臣胸怀本取云尔,可胜惜哉!善用江东者,前监东吴之陋,而勉图混一之功,庶几车书混同之效,发轫于东南,以振江东之气,则天下幸甚。
次韵黄叔鱼见寄 宋 · 周紫芝
七言律诗 押支韵
江边熟睡不闻鸡,高卧何功尚拥麾。
千里西风饱鱼蟹,十年惊魄梦旌旗。
名惭公瑾终焉用,人似黄香更好诗。
欲作报章无妙语,楚歌唯有竹枝词。
题万壑风烟亭百韵(郡丞赵景安新建) 南宋 · 彭郁
风在不周山空阙,底事问烟访两浙。
烟生庐阜香炉峰,孰使随风至吴越。
风乎与烟相得外,还有风雷并雨雪。
烟兮与风相好馀,仍有烟波及霞月。
谁知此处一万壑,祇乐风烟馀不说。
括苍搀天三百里,熊熊魂魂迷嵽嵲。
盖竹腾空一千丈,泄泄荧荧蜚崒嵂。
洪濛雾气荡归鸿,滉澒岚芬惑回鷢。
前岑不阵有旌旆,后岫无人何幕帟。
𩅿霏冷逼卢橘秋,薄浥轻缣砻硉矹。
䬌𪋖遥触杨梅寒,细擗新绵摩崒屼。
望海尖头培塿细,盘匜琼玚高抛𥻦。
帢帻巾边花草蔫,彝博栴檀飘馥苾。
刘晨长啸出天台,填填浩气陵寒䨚。
王母驰车返玄圃,缤缤羽旆挥斜日。
双岩瑞岩插云汉,寒䬝冷𩅀纷胶葛。
大固小固并阛阓,碧瓦青炊浮𩘹䬍。
黄岩洞里石老人,晒韨兵编资飘䫻。
白鹤山头丁令威,清音嘹唳浑䫹䫾。
玉帝盘桓石鼻宫,郁葱佳气浮山棁。
天王宿留墉外岫,羽仪仙队辉天阅。
长河匹练耀白帝,钜浸杯醪饮红蜺。
永庆凭陵睥睨寒,苍狗白衣劳目刮。
护郭峥嵘星斗烂,雾髻云鬟谁指结。
䨏濛远巘失高低,云渡石湖惊没灭。
径山气接日山寒,翠谷香浮银谷馞。
东门峧峻露觚棱,天竺黄高弥突兀。
玉女蛾眉𩄡洗鬓,木天石佛雺封鐍。
千家屿逼水云廊,木屐山陵阊阖臬。
般若台高迷远近,温凉座上清飘撤。
吹开越嶂万机锦,飐落吴江千树缬。
九层台外递韶音,万年枝上光摇樾。
或踰远汉宠岖峤,或跨长空冒岓屹。
或邀浓雾迨晨晡,或尼清氛当日昳。
或随小雨晻青冥,或佐狂𩆧黯遥嶭。
或昏溪洞晚方散,或蔽云筌朝便别。
或过千山凝古树,或经四野留寒柮。
或栖江上寒竹梢,或泊野外荒芜末。
或伴游丝春昼飘,或似凉薰夏朝䞘。
或时避舍秋空雨,或间回车冬日霵。
或穿杨柳丝线乱,或度浮图铃索掣。
或搴空里青纸鸢,或荡郊中黑风鳦。
或经花径残红陨,或入松林浓淀杌。
或历江河诸舰舫,激扬帆缦摇竿橛。
或到遐迩诸精舍,增光金碧韵铜铁。
或似汉祖憩芒砀,漫空雾霭凌云阙。
或如唐帝幸骊山,灿烂旂常杂青赤。
或似地仙列禦寇,携筇御气乘飒䬂。
或如雷部谢仙火,亘天电燄挥霹雳。
或似游月访姮娥,仙乐八方吹远阔。
或如焚野觅功臣,烬气四隅光倏忽。
或似洞庭百丈樯,自西自东随意屑。
或如岢岚三尺地,不燧不钻常燄突。
或似鲁国焚咸丘,助张狂吹势难捽。
或如公瑾战赤壁,虎啸波狂那得熄。
或似牧儿爇秦陵,猛火照天三月热。
嗟余真有山水癖,每遇亭台须访谒。
丹丘仅过元宵火,便问登临求快适。
节爱堂宽称起居,揖爽亭凉清奥突。
玉霄栏畔忆仙游,望海亭边思水活。
檐前放目四极远,波泛玉虹流莫歇。
芡莲香吹满堂阁,广轩梅峡纪碑碣。
知乐流杯亦屡游,翠屏舒啸时排闼。
暨被城南韦与杜,亭台轩槛俱穷历。
或誇小景怡情性,或诧巧营焕朱碧。
或因沮洳穿池沼,或取篸簪排一列。
或取燕閒扁美名,或思德政存前迹。
橐籥鞴宽风浩渺,天地炉红烟蓊郁。
未委眼前诸胜赏,风烟比较谁优劣。
奇哉倅廨后山亭,地不百容天路越。
壑多聊以十千数,几许风烟难尽揭。
凿沌不知今几年,贤哲治中凡几物。
怪底胜藏俱不知,知亦讵能营雅筚。
赵君眼力高夐古,才得基阶榛即掘。
岩扃万壑归指顾,飙霭弥空攒屏摄。
赤城千里诸胜游,从此斯亭为巨擘。
谢守城头颜目污,辋川降旐应高没。
余将会稽问夏禹,封嵎何得专车骨。
玉帛几时来万邦,侯甸云何分五百。
亦将东洋问大士,象教何时启禅律。
双塔已多诸佛机,雁荡又何有僧客。
亦将甬东问句践,当日如何兴霸烈。
还君会雪臣妾羞,千载英雄光史笔。
且生且教俱十年,孰云外物人难必。
亦将海上问羲和,日升晹谷隅夷宅。
月何与日时相望,日何与月时合璧。
夤宾平秩顺时四,璿玑玉衡齐政七。
四隅苍生感丕冒,惟天惟有尧能敌。
婺女柯山日月长,白黑围棋穷理窟。
潮头隐约子胥魂,夫差可见无心术。
王乔跨鹤水中岛,丹砂九转成灵粒。
杨妃隐迹海上山,方士时闻登阃阈。
对景思人人不见,风烟却羡常升陟。
枝上吸风蝉不饥,空里食烟鼯费力。
细思眼界两幺么,俯仰屈伸诚有得。
蓬莱阁为亭作兄,柏梁台为亭作伯。
骚人凭栏无一事,涤砚濡毫恣思索。
酒客登阶无所为,挈榼携壶忙逊揖。
水仙海若傥俱来,任自亭前说玄极。
惟予椎鲁无寸长,祇听謦欬东君侧(宋林表民《天台续集别编》卷三)。
稼轩记 南宋 · 洪迈
出处:全宋文卷四九一九、《古今事文类聚》前集卷三六、《洪文敏公集》卷六、康熙《广信府志》卷四、《南宋文录录》卷一○、《辛稼轩诗文钞存》附录 创作地点:江西省景德镇市乐平市
国家行在武林,广信最密迩畿辅,东舟西车,蜂午错出。处势便近,士大夫乐寄焉。环城外中买宅且百数,基局不能宽,亦曰避燥湿寒暑而已耳。郡治之北可里所,故有旷土存,三面傅城,前枕澄湖,如宝带。其从千有二百三十尺,其衡八百有三十尺,截然砥平,可庐以居。而前乎相攸者,皆莫识其处。天作地藏,择然后予。济南辛侯幼安最后至,一旦独得之。既筑室百楹,度财占地什四,乃荒左偏以立圃,稻田泱泱,居然衍十弓。意它日释位而归,必躬耕于是,故凭高作屋下临之,是为「稼轩」,而命田边立亭曰「植杖」,若将真秉耒耨之为者。东冈西阜,北墅南麓,以青径欸竹,以锦路行海棠,集山有楼,婆娑有堂,信步有亭,涤研有渚,皆约略位置,规岁月绪成之。而主人初未之识也,绘图畀予曰:「吾甚爱吾轩,为我记」。予谓侯本以中州隽人,抱忠仗义,章显闻于南邦。齐虏巧负国,赤手领五十骑缚取于五万众中,如挟毚兔。束马衔枚,由关西奏淮,至通昼夜不粒食,壮声英槩,懦士为之兴起。圣天子一见三叹息,用是简深知,入登九卿,出节使二道,四立连率,莫府顷赖。氐寇作自潭,薄于江西,两地惊震,谈笑埽空之。使遭事会之来,挈中原,还职方,氏彼周公瑾、安石事业,侯盖饶为之。此志未偿,顾自诡迹,放浪林泉,从老农学稼,无亦大不可欤!若予者,伥伥一世间,不能为人轩轾,乃当夫须袯襫醉眠牛背,与荛童牧孺肩相摩。幸未黎老时,及见侯展大功名,锦衣来归,竟厦屋潭潭之乐,将荷笠棹舟,风乎玉溪之上,因圉隶内谒,曰是尝有力于稼轩者。侯当辍食迎门,曲席而坐,握手一笑,拂壁间石细读之,庶不为生客。侯名弃疾,今以右文殿脩撰再安抚江南西路云。
赐通议大夫丘崇辞免除刑部尚书充江淮宣抚使不许辞免恩命不允诏 南宋 · 卫泾
出处:全宋文卷六六一六、《后乐集》卷三
敕丘崇:省所奏劄子辞免除刑部尚书、充江淮宣抚使不许辞免恩命事,具悉。朕惟义不可以不明,功固当于驯致。矧乃世雠之未复,适兹边衅之屡闻,不得已而兴师,顾莫先于图旧。以卿躬士衡之明鉴,有公瑾之盛心。阅历之多,素存谨重;忠义所激,靡辞剧艰。属虚中权,无逾宿望,俾尽提于戒律,仍进陟于文昌。惟威名之独高,谅施设之易信。叩囊底之智,姑借重于疆陲;摅堂上之奇,伫折冲于廊庙。裨赞自诡,何言之谦!所辞宜不允。
与曹公书 孙吴 · 黄盖
出处:全三国文 卷六十六
盖受孙氏厚恩,常为将帅,见遇不薄。然顾天下事有大势,用江东六郡山越之人,以当中国百万之众,众寡不敌,海内所共见也。东方将吏,无有愚智,皆知其不可,惟周瑜、鲁肃偏怀浅戆,意未解耳。今日归命,是其实计。瑜所督领,自易摧破。交锋之日,盖为前部,当因事变化,效命在近(《吴志·周瑜传》注引《江表传》。)。
辩亡论上下二首 其二 西晋 · 陆机
出处:全晋文、文选卷五十三
武烈既没,长沙桓王逸才命世,弱冠秀发。招揽遗老,与之述业。神兵东驱,奋寡犯众。攻无坚城之将,战无交锋之虏。诛叛柔服,而江外厎定;饰法脩师,则威德翕赫。宾礼名贤,而张昭为之雄;交御豪俊,而周瑜为之杰。彼二君子,皆弘敏而多奇,雅达而聪哲。故同方者以类附,等契者以气集,而江东盖多士矣。将北伐诸华,诛锄干纪。旋皇舆于夷庚,反帝座乎紫闼。挟天子以令诸侯,清天步而归旧物。戎车既次,群凶侧目,大业未就,中世而殒。用集我大皇帝。以奇踪袭于逸轨,睿心因于令图。从政咨于故实,播宪稽乎遗风。而加之以笃固,申之以节俭。畴咨俊茂,好谋善断。束帛旅于丘园,旌命交于涂巷。故豪彦寻声而响臻,志士希光而景骛。异人辐凑,猛士如林。于是张昭为师傅,周瑜陆公鲁肃吕蒙之俦,入为腹心,出作股肱;甘宁凌统程普贺齐朱桓朱然之徒奋其威;韩当潘璋黄盖蒋钦周泰之属宣其力。风雅则诸葛瑾张承步骘,以名声光国;政事则顾雍潘浚吕范吕岱,以器任干职;奇伟则虞翻陆绩张温张惇,以讽议举正;奉使则赵咨沈珩,以敏达延誉;术数则吴范赵达,以禨祥协德。董袭陈武,杀身以卫主;骆统刘基,彊谏以补过。谋无遗谞,举不失策。故遂割据山川,跨制荆吴,而与天下争衡矣。魏氏尝藉战胜之威,率百万之师,浮邓塞之舟,下汉阴之众,羽楫万计,龙跃顺流,锐骑千旅,虎步原隰,谟臣盈室,武将连衡,喟然有吞江浒之志,一宇宙之气。而周瑜驱我偏师,黜之赤壁,丧旗乱辙,仅而获免,收迹远遁。汉王亦凭帝王之号,帅巴汉之民,乘危骋变,结垒千里,志报关羽之败,图收湘西之地。而陆公亦挫之西陵,覆师败绩,困而后济,绝命永安。续以濡须之寇,临川摧锐;蓬笼之战,孑轮不反。由是二邦之将,丧气挫锋,势衄财匮,而吴莞然坐乘其弊。故魏人请好,汉氏乞盟,遂跻天号,鼎跱而立。西屠庸益之郊,北裂淮汉之涘,东包百越之地,南括群蛮之表。于是讲八代之礼,搜三王之乐。告类上帝,拱揖群后,虎臣毅卒,循江而守,长棘劲铩,望飙而奋。庶尹尽规于上,四民展业于下。化协殊裔,风衍遐圻。乃俾一介行人,抚巡外域。巨象逸骏,扰于外闲;明珠玮宝,耀于内府。珍瑰重迹而至,奇玩应响而赴。輶轩骋于南荒,冲輣息于朔野。齐民免干戈之患,戎马无晨服之虞。而帝业固矣。大皇既殁,幼主莅朝。奸回肆虐,景皇聿兴,虔修遗宪,政无大阙,守文之良主也。降及归命之初,典刑未灭,故老犹存。大司马陆公以文武熙朝,左丞相陆凯以謇谔尽规,而施绩范慎以威重显,丁奉离斐以武毅称,孟宗丁固之徒为公卿,楼玄贺劭之属掌机事,元首虽病,股肱犹存。爰及末叶,群公既丧,然后黔首有瓦解之志,皇家有土崩之衅。历命应化而微,王师蹑运而发。卒散于阵,民奔于邑;城池无藩篱之固,山川无沟阜之势。非有工输云梯之械,智伯灌激之害,楚子筑室之围,燕人济西之队,军未浃辰,而社稷夷矣。虽忠臣孤愤,烈士死节,将奚救哉?夫曹刘之将,非一世所选;向时之师,无曩日之众。战守之道,抑有前符;险阻之利,俄然未改。而成败贸理,古今诡趣,何哉?彼此之化殊,授任之才异也。
辩亡论下 西晋 · 陆机
出处:全晋文、文选卷五十三
昔三方之王也,魏人据中夏,汉氏有岷益,吴制荆杨而奄交广。曹氏虽功济诸华,虐亦深矣,其民怨矣。刘公因险以饰智,功已薄矣,其俗陋矣。夫吴,桓王基之以武,太祖成之以德,聪明睿达,懿度弘远矣。其求贤如不及,恤民如稚子。接士尽盛德之容,亲仁罄丹府之爱。拔吕蒙于戎行,识潘浚于系虏。推诚信士,不恤人之我欺;量能授器,不患权之我逼。执鞭鞠躬,以重陆公之威;悉委武卫,以济周瑜之师。卑宫菲食,以丰功臣之赏;披怀虚己,以纳谟士之算。故鲁肃一面而自托,士燮蒙险而致命。高张公之德,而省游田之娱;贤诸葛之言,而割情欲之欢。感陆公之规,而除刑法之烦;奇刘基之议,而作三爵之誓。屏气跼蹐,以伺子明之疾;分滋损甘,以育凌统之孤。登坛慷慨,归鲁子之功;削投恶言,信子瑜之节。是以忠臣竞尽其谟,志士咸得肆力。洪规远略,固不厌夫区区者也。故百官苟合,庶务未遑。初都建业,群臣请备礼秩,天子辞而不许,曰:「天下其谓朕何」?宫室舆服盖慊如也。爰及中叶,天人之分既定,百度之缺粗脩,虽醲化懿纲,未齿乎上代,抑其体国经邦之具,亦足以为政矣。地方几万里,带甲将百万,其野沃,其兵练,其器利,其财丰。东负沧海,西阻险塞,长江制其区宇,峻山带其封域。国家之利,未巨有弘于兹者矣。借使中才守之以道,善人御之有术,敦率遗典,勤民谨政,循定策,守常险,则可以长世永年,未有危亡之患也。或曰:吴蜀唇齿之国,蜀灭则吴亡,理则然矣。夫蜀,盖藩援之与国,而非吴人之存亡也。何则?其郊境之接,重山积险,陆无长毂之径;川阨流迅,水有惊波之艰。虽有锐师百万,启行不过千夫;舳舻千里,前驱不过百舰。故刘氏之伐,陆公喻之长蛇,其势然也。昔蜀之初亡,朝臣异谋,或欲积石以险其流,或欲机械以御其变。天子总群议而咨之大司马陆公,公以四渎天地之所以节宣其气,固无可遏之理,而机械则彼我之所共,彼若弃长技以就所屈,即荆杨而争舟楫之用,是天赞我也。将谨守峡口,以待禽耳。逮步阐之乱,凭宝城以延强寇,重资币以诱群蛮。于时大邦之众,云翔电发,悬旌江介,筑垒遵渚,襟带要害,以止吴人之西。而巴汉舟师沿江东下。陆公以偏师三万,北据东坑,深沟高垒,案甲养威。反虏踠迹待戮,而不敢北窥生路,彊寇败绩宵遁,丧师太半。分命锐师五千,西御水军,东西同捷,献俘万计。信哉,贤人之谋,岂欺我哉!自是烽燧罕警,封域寡虞。陆公殁而潜谋兆,吴衅深而六师骇。夫太康之役,众未盛乎曩日之师;广州之乱,祸有愈乎向时之难。而邦家颠覆,宗庙为墟。呜呼!人之云亡,邦国殄瘁,不其然与?易曰:「汤武革命,顺乎天」。玄曰:「乱不极则治不形」。言帝王之因天时也。古人有言曰:「天时不如地利」。易曰:「王侯设险,以守其国」。言为国之恃险也。又曰:「地利不如人和」。「在德不在险」。言守险之由人也。吴之兴也,参而由焉,孙卿所谓合其参者也。及其亡也,恃险而已,又孙卿所谓舍其参者也。夫四州之萌非无众也,大江之南非乏俊也,山川之险易守也,劲利之器易用也,先政之策易循也。功不兴而祸遘者,何哉?所以用之者失也。是故先生达经国之长规,审存亡之至数;谦己以安百姓,敦惠以致人和;宽冲以诱俊乂之谋,慈和以结士民之爱。是以其安也,则黎元与之同庆;及其危也,则兆庶与之共患。安与众同庆,则其危不可得也;危与下共患,则其难不足恤也。夫然,故能保其社稷,而固其土宇,麦秀无悲殷之思,黍离无悯周之感矣。
怀音篇寄张惟信学士(张名潮) 明 · 杨慎
昆池望汉沼,滇徼视梁岷。
音耗两迢遰,眺听一伤神。
他乡非故园,浊水限清尘。
悁脰徒伫想,送躯邈何因。
有客来天末,开缄慰饥渴。
殷勤访死生,绸缪申契阔。
光仪欻若亲,穷愁暂如拨。
万里向炎隅,五载困羁孤。
山川梦张敏,岐路泣杨朱。
烛龙屡迁舍,胎蚌几盈虚。
情随瘴岚结,魂与回飙俱。
忆昔承嘉会,弱植连英蒂。
明轮仰重离,丽泽资双兑。
取则斧晲柯,同声竿混籁。
曳佩步文昌,抽毫逼华盖。
凤液接鸡栖,退食竞招携。
黄山上林苑,玄灞曲江堤。
齐镳拾瑶草,对榻然青藜。
郢客传歌妙,周郎顾曲迷。
传歌还顾曲,欢移成别促。
宁知嘤鸣鸾,忽作徘徊鹄。
去去背荣宴,行行赴严督。
三陟阻且长,百罹纷交属。
考槃岂中阿,离索异西河。
螭头辍彩笔,鹤膝拥雕戈。
北道主人少,南方迁客多。
碧鸡冠曾岭,赤虺邻荒景。
阖荆坐刬迹,剪茅旋栖影。
樵爨分獠烟,桔槔通𤏡井。
鼓腹畏含沙,延颈愁添瘿。
枭獍笑边陬,篁竹跳蛮酋。
挈家窜草莽,乘障杂兜鍪。
乞粮公山氏,贷粟监河侯。
蓬翘随树羽,桃梗泛苔沤。
风霜瘁筋力,蒲柳凋颜色。
居夷寡凤嬉,求仙拙鷮息。
衰白岁不与,昏黄日下稷。
新知讵相闻,久要难见君。
皎皎共明月,悠悠间白云。
弃置勿复道,伊谁竟此云。
天山苏子卿,辽海崔亭伯。
觖望洛阳城,销志长安陌。
跛鳖羞骥伍,委羽非鸿翮。
下噀饶薄田,东皋馀广泽。
还乡尚有期,从君访黄石。
次韵庭藻追记去岁与余游西湖舟中闻火而归 宋 · 周紫芝
漫郎移舟入小回,醉著幅巾歌落梅。
老夫但倚紫藤杖,袖手耻看黄金罍。
忽漫相逢遽如许,醉后高谈俱楚楚。
百尺君卧元龙楼,醇酎我羞公瑾语。
从来悲乐难预期,人生快意能几时。
红光属汉势未已,短艇掠水归嫌迟。
只今俱是京尘客,君居巷南我巷北。
天寒饥饿不出门,遣骑时来问消息。
江边久客知何为,白头拾遗徒步归。
鄂州重修北榭记 南宋 · 李𡌴
出处:全宋文卷六七○九、《金石萃编》卷一五一、《湖北金石志》卷一二、《黄鹄山志》卷六、《南宋文录录》卷一二 创作地点:湖北省武汉市
鄂渚之胜,以南楼北榭并称,南楼繇元祐改作,元符末修水黄公鲁直尝见于题咏。惟北榭冠子城之颠,在郡公堂之后,不知自何时建立。乾道中于湖张安国为大书扁榜,厥后达官名人稍有为赋诗者,然距今亦五十馀载矣。栋宇隘庳,日就圮废,莫或顾省。一夕,大风震荡摧屋,山飘瓦如坠叶舞空,屋随以倾压,不可复支。子城亦久弗治,土石堕陀,榛莽蒙翳,狐狸所窟,虺蜴所蟠。于是昉议更葺,先增甓北隅,袤二施、崇三丈有奇,南袤寻有半,崇与北等。遂改建榭屋,辟而大之,败楹腐桷,悉易以新。既成,宏敞翚翼,与南楼嶷然相望,始于一郡,面势为称。虽其高无所不瞩,而北望为尤宜。尝试相与凭槛遐睎,则烟沙苍茫,天水无际,西陵、鄳杜、安陆诸山,隐隐出没云外。云梦之泱漭,汉沔之萦洄,皆可目略而指喻。群鸿匹鹤,飞翔上下,平芜断浦,杳杳如发。暇日尚羊,不涉级数十武而坐,得千里绝特之观,殆前所未有也。惟汉江夏太守所统疆域至远,今光、黄、蕲、安、信五郡之地,皆故属邑。春秋时吴楚交战,出师往来之地。水如清发涢澨,山如内方大小别,虽丘邑变迁,而势胜犹在,与夫孙伯符之所讨击、周公瑾之所摧败、陶士衡之所平殄,其遗迹犹可诹访而考求。邾城临江,故堞宛然,尝笑其规模特浅浅耳。庾元规志骄才轻,亦弗克有成。三关九阨之塞,魏梁交攻,或得或弃,南北强弱系焉。以见昔人争战之力,不为无意。夫以地之相距,虽有数百里之远,而据其要会,实皆在吾环顾规置卷舒伸缩之中。况郡居全楚上游,与江陵、襄阳实相为表里。诸葛忠武尝欲举荆州之军以出宛、洛,公瑾亦谓据襄阳以蹴操,北方可图,二人之言若合符节。而宋何尚之顾言夏口当荆江之中,直通雍梁,实为津要,岂非以地势便兵力接故耶?抑尝据此论之,若昔自南而图北则易为功,自北而入南则难为力,故梁末因陆法和之败,郡虽暂属高齐,慕容俨死守半岁,虽能拒退侯瑱等,然卒弃之还南。五季杜洪袭据州城,遥附朱梁,以捍淮南之侵,朱梁三遣兵援之,皆至近地,然无救于洪,汔为淮南将刘存所克,身陨国绝。岂天堑之设,果足以限南北耶?抑或彼或此,亦存乎人之图回智略如何耳?夫惟俊杰之士有志于当世,要必讨论之素精,计虑之素熟,异时行游坐息,朝思夕维,未尝不在于此。故一旦发而见诸施为,则必卓伟绝人,非临事随应,率意而为之者所可及。传曰:「登高能赋,可以为大夫」。赵孟过郑,请七子皆贱,以观其志。夫所谓能赋者,岂徒吟咏一时之风物景色哉!必也升高而望远,忧深而谋长,览山川之形胜,考古今之成败,究昔人谟议之得失,与今日时措之宜,其所蓄积操存因感触而发见,所赋之志于是乎在。王茂弘新亭之感,逸少冶城之讽,大较亦兹意也。夫是则高明其居处,缅邈其临眺,岂但以逸其一身,而自适于耳目之间而已哉!榭之废兴,似未足书,然余改作之意,非游观之为则不可不明著以贻后之同志者,俾得以周览而绎思焉。嘉定甲申三月丙午,眉山李𡌴记。
扬都赋 东晋 · 庾阐
出处:全晋文卷三十八
子未闻扬都之巨伟也,左沧海,右岷山。龟鸟津其落,江汉演其源。碣金标乎象浦,注桐柏乎玄川。昔旬吴端委,延州俪臧。高让殆于庶几,英风亚乎颍阳。土映黄旗之景,峦吐紫盖之祥。岩栖赤松之馆,岫启缙云之堂。龙府涣而夏德兴,群神萃而玉帛昌也。天包龙轸,地奄衡霍。玄圣所游,陟方所托。我皇晋之中兴,而骏命是廓。灵运启于中宗,天网振其绝络。于是乎源泽浩瀁,林阜隐荟。彭蠡吞江,荆牙吐濑。赴三峡之隘,洞九川之会。判五岭而分流(判本作泮,从《水经·漓水注》校改。),鼓沱潜而碎沛。漨渤泪滃,潢漾拥涌。惊波霆激,骇浪川动。东注尾闾,呼噏洞庭。芒若云汉,窈若青城。其山则重冈峨㞦,峻岭嵏岂崿。阳侯鳞萃,龙涛绮错。嵭岪磊埼,嵬峗鄱薄。旁带千犀下同万壑。苍梧之岭,峻极丹霄。潜稽禹穴,绝岸陵乔(此四句从《书钞》一百五十八补。)。木则灌以杞梓,被以沙棠。□□□□廆木荟于豫章(此句从《艺文类聚》十补。)。结根九疑,布叶天柱。林为五岳之苑,材为八都之府。埽飞虹,亏阳景。拂白雪而增翠,凌广莫而敷颖。竹则䉁风箘簬,筱荡林﹄。单棘箜𬕍,蓊蔚萧疏。贞条捎风,劲节集雾。望之猗猗即之倩倩。苍浪之竿,东南之箭。其林可游,其芳可荐。草则陵苕海藻,山英江蓠,纶组菁茅,繁露卷施。兽则騊駼狻猊,锯牙披蹄。登重巇,蹲嶪𡵌,噫气则风生,喷沫则雨洒,其间则有腾猿夭峤,闪倏柯杪。风母果然,星流电迁。或凌虚赴绝,或缭绕希间。鸟则鹪䳟孔翠,丹穴之羽。鸣凤自歌,翔鸾自舞。鱼则鲛鳣鳍鲔,比目鲿鲨,修鲲横海,澄鲸偃波。□□□□鳄鳞霜牙(此句从《初学记》三十补。)。其中则有灵蛟白鼋之族,种繁六眸。类丰三足鹦螺蜕骨,寄居负壳。馀泉如轮,文蚳如琢。□□□□□□蛇公沈光于海曲(此句从《御览》九百四十九补。)。果则黄甘朱橙,杨桃琵琶。林蔚八桂之丛,色耀三珠之华。目龙荔支,王坛丹橘(此句从《御览》九百七十四补,下文尚有阙佚。)。尔其宝怪则有瑶琨琅玕,青碧素珉。阳珠散火,阴甲潜珍。云英水玉,错耀龙鳞。焕若金膏,晃若烛银。琉璃冰朗而外映,珊瑚触石而构翘。牙簟裂文于象齿,火布濯秽于炎焱。西岨石城,则舟车之所混并。东尽金塘,则方驾之所连箱。其中则有龙坻华屋,晨凫之舸。青雀飞舻,馀皇鼓柂。鹢首铺于黄宫,盘蛟缠于赤马。云旆委蛇,层楼巍峨(此二句从《书钞》一百七十三补。)。爰有兰堂华室,高门重构。罗鼎玉食,丝竹并奏。龙骥汗血于广途,朱轮击毂而辐凑(《艺文类聚》六十一)。
云虎之门,双竿内启。祥乌司飙,丹墀竟陛(《御览》九)。
结芳尘于绮疏(《文选·月赋》注,又江淹《杂体诗》注作「绮席」。)。
负钟岩以结宇,溯阳潭以开江。颓方山之磐崿,竦白石之灵峰。汇青溪之浚壑,枕百堵之层墉。横朱雀之飞梁,豁九逵之遐冲(《初学记》二十四)。
入洞穴,出苍梧(《御览》五十四)。
岁惟元辰,阴阳代纪。履端归馀,三朝告始。万国鸣銮,有客戾止。皇帝乃坐露寝,御组(《书钞》作翡。)帷。冠华冕,戴翠蕤。袭日月,佩玉緌,怀六茎,纫文龟(《书钞》一百三十二,又一百五十五,《御览》二十九,又七百。)。
桓桓勇武,堂堂硕佐。运筹则渊回,抱麾则虎步。临机如公瑾,遗爱如子布。是以朝宗江汉,廓落王祚(《书钞》一百十五)。
温挺义之标,庾作民之俊。方响则金声,比德则玉润(《世说·文学篇》)。
建康宫北十里有蒋山,舆地图谓之钟山,元皇帝未渡江之年,望气者云,蒋山上有紫云,时时晨见(《艺文类聚》七引庾阐《扬都赋》注,未审他人为之注,抑阐自注也。今录附赋末,下三条放此。)。
烽火以炬置于孤山头,皆绿江相望,或百里,或五十里,或三十里,寇至则举以相告,一夕可行万里。孙权时,合暮举烽于西陵,鼓三竟达吴郡南沙(《吴志·孙权传》注,《艺文类聚》八十,《御览》三百三十五,并引庾阐《扬都赋》注。)。
今太湖东注为松江,下七十里有水□,水流东北入海为娄江,东南入海为东江,与松江而三也(《水经·沔水注》引庾仲初《扬都赋》注。)。
作金珰二枚,大似耳珰(《书钞》一百三十五)。
再用前韵不以次 南宋 · 陆游
五言律诗 押鱼韵 创作地点:浙江省杭州市建德市
壮心虽迫老,吏责未妨书。
言议思公瑾,英雄陋本初。
移灯近床榻,听雨落阶除。
回首山南戍,流年一纪馀。
六州歌头 吊诸葛 明 · 杨慎
押词韵第一部
伏龙高卧,三顾起隆中。
割宇宙,分星宿,借江东。
祝东风。
端坐舌战徂公。
激公瑾,连子敬,呼翼德,挥白羽,楚江红。
乌韵惊飞,虎踞蚕丛地,炎焰重融。
吞吴遗恨在,受诏永安宫。
尽悴苍穹。
鉴孤忠。
念行营草出师表,心匪石,气凌虹。
岁去志,年驰意,早成翁。
目断咸潼。
出五丈,屯千井,旗正正,鼓冬冬。
天亡汉,将星陨,卯金终。
巾帼食槽司马,生魄走、死垒遗弓。
遣行人到此,千古气填胸。
多少英雄。
舒城登观音寺偶会故人朱从善酌酒赓诗至晚而别 明 · 李裕
押词韵第四部 出处:石仓历代诗选卷三百八十八
役役苦连旬,偶得山水趣。
龙冈势盘环,淝水奔回互。
窈窕青莲宫,独倚云间住。
石门青重重,松杉夹微路。
殿隐翠微中,僧归夕阳处。
飞溜溅香雪,宝树凝甘露。
梵语空中闻,天花檐外雨。
山开景觉媚,溪断人稀渡。
超然惬所适,而复故人遇。
扫石坐林阴,携手话平素。
田家沽浊醪,野老荐香芋。
赓句喜新联,谈空得缘悟。
醉来恣游赏,跻高穷一顾。
远近闾井分,参差峰峦聚。
鹤巢万壑松,烟敛千村树。
咫尺周瑜城,微茫颉羹墓。
幽怀颇同调,徘徊不能去。
更约芳春期,兹焉重游寓。
军中乐二十首有序 其十三 歌 明 · 张元凯
七言绝句 押先韵
幕府初开镜里莲,秦青新曲乍教传。
知音不返周郎顾,含态偏承主帅怜。
卷雪楼记 宋 · 周紫芝
出处:全宋文卷三五三○、《太仓稊米集》卷六一
汉氏失国,三雄鼎峙,未知鹿死谁手。独区区吴蜀偏据一方,当魏武中原十亿之师,卒能崎岖百战,以开立国之基,盖当时之忠臣义士为有力焉。今昭毅武惠遗爱灵显王有大功于吴,庙食于此垂数百年,四方之人往来长江奔走祠下者岁以亿计,而王之威灵震耀烜赫无异旧时,罔敢弗钦。惟神亮节,上贯白日,下詟九泉,故其英风义概凛然如生,有不可掩者欤!初曹公以步骑四十万次濡须,吴以兵七万应之,使王领百兵夜入操营,军大扰。吴主喜曰:「足以惊骇老子否?聊以观卿胆耳」!其后周瑜既破曹公,操退保江陵,使曹仁守之,相望大江,兵刃未接。王屯夷陵,方解曹仁之围,乃渡兵北岸,克期大战。仁遂退军濡须。仁之退,王之谋为多。王之大功昭若日月者,考其终始之节,大率皆以忠勇闻,不复论载。王之神祠旧在富池,地胜而雄。绍兴中始鸠众力以结飞楼,后五年而楼成。某适假守是邦,守祠者来乞名。余谓楼直江壖,惊风怒涛,汹涌百变,飞流溅沫,雷拥云蒸,不可名状,当用刘宾客语,名以「卷雪」。议者以卷雪语浮,不足以标神功,乃又名以「奠桂」,取楚词所谓「奠桂酒兮椒浆」之语也。议者又谓楚俗好鬼,凡淫词邀福不在祀典者咸与民享,不足以显神节,乃又名以「秋霜」。王以刚毅勇敢之气克敌死难,奋不顾身,如秋霜烈日,当以是名之。三者卒无定议,乃遣吏持决于神。既往,某私自念言:「神之于吴,出大计、鏖大敌固亦屡矣,未尝闻其有骄色,今岂于人所尊事者自居,殆用『卷雪』乎」?吏归,果然,于是议始定。呜呼!异时学士大夫、富商巨贾与夫介胄之士,下巴蜀而溯荆湘者,风帆相望,搥牛酾酒,相与酬于楼下,必有声歌以侑王之饮,乃拟作楚词,使人巫歌以祀焉。其词曰:「维大江兮南纪,亘万古兮长流。望丹楹兮如霞,宅神宫兮颜羞。凛英魂兮犹在,遗剩福兮九州。俨王冠兮锵佩,耸重屋兮云霄。酒欣欣兮既旨,鼓坎坎兮吹箫。神燕娱兮醉起,望白雪兮江涛。顾神驭之杳冥兮,安知其不乐于斯楼。繄庙食之无穷兮,吾不知百世之与千秋」。